10月21日,应挚友邀请,我到广西玉林师范为小学数学国培班讲课,顺便取道赶往重庆。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?我毅然选择了火车,是那种绿皮火车,我想再次体验这种慢生活,同时感受一路的风情。这种选择,也勾起了我坐火车的种种回忆。
记得最早坐火车的那一次,是二哥带着我。那次,是1977年,二哥还在部队服役,他的部队是一个汽车连,新兵训练到了我们县城,二哥抽空把我接了去,在汽车上与很多兵哥哥一起度过了七天七夜,到达福建省省会,二哥部队驻地——福州。一个多月的暑假很快过去了,二哥送我回家,那是坐火车的第一次。记得当时很兴奋,其他记忆却始终找不到了,回到家,我只是兴奋,却无法言说坐火车的感受,小伙伴们颇感失望。
后来,我逐渐长大。读师范时,有一年春节,二哥让我到福州过春节,我便从福建长汀坐车去福州,第二次,是独自一人赶往福州,有点孤独感,也有点兴奋。这次,我仔细、认真体会了坐火车的感受,有一次还小心翼翼穿过其他车厢,观察者、感悟着。到了福州,因为误点,哥哥未能接上我,我凭着当年的记忆,愣是找到了当年的驻军地点,那已经是晚上10点多,我内心颇感委屈,二哥只是一笑地肯定了我,说我“聪明”了事。
有了第一次、第二次,便有了很多次,先后带过我大姐去福州看病,带母亲去福州探亲。记得带母亲去福州探亲那次,母亲特别高兴和自豪,感觉自己最小的儿子已经长大,我也颇有成就感,踏踏实实让母亲体验了我给她带来的一点快乐。
参加工作以后,我不断地更换工作单位,也偶尔出差坐火车,但是这种记忆已经很难深留脑海。记忆深刻的,是2001年的春节前夕,我接到了浙江宁波万里国际学校的面试通知,那是腊月26日,大家都忙着置办年货的时候,我犹豫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早上,毅然跨上背包和些许沉重,踏上了去浙江宁波的路。这次,还是坐火车,但是是站票,从福建龙岩一直站到江西上饶,13个小时后才找到位置。下车后马上买返程车票,又是站票,其中艰辛不难想象,我却依然用良好的状态通过面试。
此后几年,我开始在浙江宁波工作。绿皮火车满载着乡情、亲情,牵动着我。
在宁波工作期间,第一次,让我牵肠挂肚的是我的妻子和刚满一周岁的儿子,一个多月后,妻子在我的鼓动下带着孩子和满满三个大行旅包,赶往宁波,我猜想着母子俩一路的艰辛,心急火燎赶到杭州城站接他们,所幸一路有好心人帮忙着。看到儿子在火车上搞得满脸的油污和妻子的疲惫、略带惊恐的眼神,我眼泪夺眶而出。
与家人相聚后,我少了很多牵挂。每年暑假,我们都定期回家看望哥哥、姐姐、岳父等亲人们等。这时候的感受让我们颇为享受,回家是旅行,返程工作也是旅行,有时还偶尔在杭州逗留几天,欣赏西湖美景,感受“许仙和白娘子”给我们留下的无穷浪漫。更何况,旅途中,还有儿子的欢声笑语,每次坐火车,孩子都很兴奋,孩子也在旅途中见识了很多事情。这段时间,坐火车给我们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。我们也在一次一次坐火车的过程中看着儿子的长大。
因为美好,因为快乐。2007年,我从东莞回宁波办理工作调动,儿子毫不犹豫要跟我一起前往,同时也让他再次见到了儿时好友罗雨辰。
绿皮火车,见证了我们的忧伤和快乐,也见证了我们的成长。
不过绿皮火车的一次违约,让我至今想起仍然心生愧疚。那是爷爷去世的时候,因为是春运,我们买不到车票,我们除了打电话,就是默默无声。
车到怀化,同伴大声的谈笑,把我从记忆中唤回。我仔细打量车厢的设备,回想昨夜一宿坐火车的感受,却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。我不甘心,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,坐在窗边,看风景,和同行的人说谈,时间一点点过去,但是始终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。而心里在默默念叨的是:什么时候才能到重庆?
这时,我想起了一句话:“时、位之移人也。”
绿皮火车,就让它留在记忆深处吧!